不爱不散

光嘉双推
不讲道理的硬核正苏
坐标轴/洛嘉玩家


/缠绵很好所以爱上你胸襟/

【磊嘉/闻】大风

玫瑰回合

B.《袖手旁观》




磊→嘉

无差

闻嘉元素

现背

《在银河路》的一个后续,时间轴大概是五年后




/你的近况/


他匆匆推开酒吧厚重木门,深秋的风掀起风衣的后摆穿进门里,逡巡视线先一头扎进暗沉沉的人群。轻盈的彩色灯效从深处的人群反向扫过来,落在他的脚尖两寸远。



赵磊先坐下来才解开颗扣子,半件挺括风衣被坐在屁股底下。他身上还带着出租车里闷热的暖气和北京十一月街头不讲道理的、渗人的寒风。焉栩嘉一抬头噗嗤差点笑出来,手机屏幕一关把另一杯酒往他面前推,抿着嘴唇眼睛笑成一弯:“你刚到吗?“

赵磊顺着他视线去摸自己头发,哭笑不得地把被妖风吹得乱翘的刘海压下去:“我刚到啊。一下飞机就来见你了,够不够兄弟。”

焉栩嘉不笑了:“那你这么穿?北京很冷的。”

“我没别的衣服啊。我行李箱都没带,”他十几年的挚友非常光棍地两手一摊:“机场坐车过来穿个风衣都嫌热好吧,谁知道你挑这酒吧在步行街这么里面啊。”

对面的人眉头拢起来,张嘴看起来要说什么,吧台明亮黄光下深黑瞳仁里的担忧几乎烫人,赵磊见好就收赶紧投降:“我明天就去买,我明天就去买——“

焉栩嘉犹豫地张了张嘴,像要问需不需要我陪你。

赵磊熟练地挑挑眉毛往回堵:“有需要就找你好吧,你最近不是忙得要死了吗。”他伸出食指敲敲对方背面朝上扔在吧台木质桌面上的手机:“带你买衣服干嘛,你能帮上什么忙,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吗?”

“切。”焉栩嘉被他逗乐了,他们认识那么多年早过了互相客气的阶段。他看着焉栩嘉从善如流地放弃纠结转向吧台,端起酒杯,把手机顺便推得更远——

“哎。”他没忍住还是问,透明玻璃杯里琥珀色的酒液在他手心轻轻地摇晃:“胃没事了吗?喝酒没问题?”

“早没事了。”焉栩嘉好笑地白他一眼:“都半年了磊先生,你跟我是有时差吗。再说这种问题,不是应该约地点的时候就问吗?难道到了酒吧让我坐在舞池旁边抱着果汁啊。“

他胳膊夸张地在半空中比划了一下,眉眼挑起一个生动的弧度,赵磊一时理亏,抿了口酒咂咂嘴:“谁让上次见你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焉栩嘉跟被戳了下腰眼似的心虚地缩了一下,下意识地躲对方投过来的灼灼目光。多年心友黑曜石一样的眼睛灯光下分外锐利,他错开视线扯出个假笑,瞥了眼赵磊似笑非笑的表情:“……好了好了知道了……下次不敢了。”

赵磊差点被他气乐,无语地呷了好几口酒才吐出口气:“得了吧,你再来一次粉丝要起义造反掀公司了,”他清清喉咙捏起嗓子:“请公司正确对待演员焉栩嘉,正视粉丝合理诉求,保障焉栩嘉身心健康,合理安排焉栩嘉的工作量——”

焉栩嘉“噗”一声直接把一口酒全喷出来,撑着吧台狼狈地咳嗽,赵磊去搂他肩膀:“做个专辑把自己做到胃出血?嘉嘉?”

威胁般刻意温柔的轻笑贴在他耳朵旁边,焉栩嘉苦笑着举手投降:“太想做好了,那时候。”

“一口也吃不成个胖子啊,再想做好不都得慢慢来……”

“这话不像你啊磊哥。”焉栩嘉来了兴致:“你一向都挺……”

固执。拼命。倔强。不撞南墙不回头。

关键词噙在唇齿间,对方比划了个手势,在未知的选项中踟躇,语塞的两秒之后赵磊意识到他并不想听最终的选择。他转向自己的玻璃杯,琥珀色的温柔酒液,浅浅一层盖住杯底,是起不了波澜的分量。

“不是什么都能勉强得来的。”他轻描淡写地说。



这几年赵磊一直在做音乐,尝试过很多路子,做电子EP,发片,演唱会,OST,幕后,还有唱音乐剧,也算闯出了一点地位。组合解散后所有人聚散天涯,母公司音乐方面资源不错,只是旗下艺人冗杂,他考虑过资源分配到他头上的分量,多少有过踯躅。想睡觉的时候有人给他递枕头,一纸合约和厚厚一沓策划案递到他面前。那时候组合刚散不久,他在完成最后一年的学业,坐在上海宿舍的书桌前翻得厚厚一叠纸都小小地卷了边,黑沉沉的暴雨扑打玻璃,白纸黑字在台灯下浮动扭转,心思无意识地从青岛飞往北京。最后他从长长短短纷飞的杂念里抬起头拍了板,无规则的杂念沉下去,然后才是割碎的记忆浮上来,而没发出去的消息还存在手机里。

本来他是想过要问焉栩嘉的意见的,不过都快十年了,已经太了解了。焉栩嘉会帮他分析利弊比较长短,认认真真聊一夜,然后告诉他,重要的还是你自己的意见。

——磊哥,你怎么想的?

决定总归是自己的事情。这不是他所要寻求的答案。


于是那一年焉栩嘉最后收到的微信是:嘉嘉,我要外签了。



最近一两年他扎在上海那边写歌发片,前段时间才飞去西南采风。没几个月又收到消息说要来北京和演唱会团队班子接洽一下,直到登机之前他都以为只是一两晚的事,踏上舰桥两手空空连个行李箱都没带。

明天去买明天去买。我也没想到要呆一两个月。他第二次跟焉栩嘉保证。身边老友一喝酒就上脸——准确地说是上耳朵,此刻没两杯下去耳朵尖尖上毛细血管都透红发亮,惹得他特别想去捏捏。

“有事就叫我。”焉栩嘉叹了口气,他眼睛还是闪闪的,这么多年赵磊就没怎么见过这双眼睛里没有光的样子:“过两天我带你去吃好的。”

“是谁在朋友圈里说自己忙到四脚朝天的啊?”赵磊失笑,真的上手捏了捏。焉栩嘉偏偏脑袋本能地躲了躲,面不改色:“之光吧。”

“……之光你个头。”

赵磊好笑。夏之光前两天才进组,关在山里就差网都不通,能忙个锤子。眼前音乐节跑得昏天胡地在北京还没窝稳半个月的人非常沉着地小口小口品尝着冰摇金酒,酒液从左颊滚到右颊,每个味蕾轮番接受辛辣香醇的刺激。有两秒赵磊走神地想面前这个人确实适合该去做个好演员,不论是皮相还是气质上。又或者说那么多年下来他终于习得了应付答案违心的问题——用比较圆滑的、不那么违心的方式:“你最近还是没有好本子啊?”

“……”

这个问题显然超过了他们俩之间能够互相欺骗的维度。焉栩嘉的黑眼睛里闪过一点两难。赵磊回望过去,他杯子里已经没有酒了,连端起来抿一口缓解尴尬都做不到。

“……不是没有好本子。不太想接。”

行,至少还是说了实话。

赵磊捏了捏鼻梁,不知道该不该笑:“……那就还是做音乐吧。”

焉栩嘉在垂着眼睛把玩手里的空杯子,脸上的笑意是浅淡的,一阵风就能吹走一样:“OK,正好有机会合作啊。”

营销号还天天遛你。你粉丝给你的title还是演员焉栩嘉。之前两部剧演完大草原上晒得跟原始人一样给我打视频说杀青了。那个人是谁啊?

当年早六晚十的团队行程下坚决地考了表演,应付着学校和团体蜡烛两头烧得乐在其中。焉栩嘉嘛,当然是舞台上会发光的人,但荧幕也是你的——

半年时间够他积攒一肚子长篇大论苦口婆心的劝诫,他张开嘴,吧台黄色顶灯晕染开身边人鼻梁脸颊上细微的绒毛。

然后他说:“好啊。”



可能世界上只有赵磊知道焉栩嘉经历过、在经历什么。当年在团里的时候他就知道——一个无伤大雅的小秘密,焉栩嘉不太会选择说谎。知道事情本身的可能不止他一个。比如说夏之光,赵磊有理由怀疑发展到最后夏之光多少有所察觉。但能触碰到焉栩嘉埋藏的心绪的可能只有赵磊自己。在别人面前面具可能万无一失,但说实话,焉栩嘉真的不太擅长对他矫饰。

而且说白了,他多多少少也在经历着类似的事情。

克制得已经够久了。久到自肃成为习惯。当克制本身成为诱因,改变未来去向的路径,“害怕对各自人生产生影响”本身成为选择的影响因子,任谁都会怀疑脚下的路是不是正确的,漫长的坚持是不是浪费人生。

而焉栩嘉。

怎么说呢。

半年前的那个晚上他接到夏之光的电话,说焉栩嘉把自己整进医院去了。夏之光人在山里信号奇差,对老友不要命的骚操作表现出了相当直白的愤怒。赵磊转身一个视频电话打过去,对面磨磨唧唧的忙音里面无表情地想至少自己不是从新闻上知道的。

焉栩嘉最后还是接了,人在医院,背景一片雪花花的白,嘴唇也是白的,手背上扎着针,头发像是半年没有剪,一对八百年没修过的野生眉下疲倦的黑眼睛还是显得那么亮:那几首歌的编曲我有想法了,只要这样应该很快就能做完,主打歌的bridge里应该再加一个配器,就能把全专风格统一起来……

赵磊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生气,他只是盯着小小一方屏幕上那张苍白又光彩四射的脸。焉栩嘉絮絮叨叨给他描述了一长串他闭关到差点送命的成果,最后声音还是低下去:对不起磊哥,本来让助理他们不要告诉你的——关于不让他们告诉你这件事,也……对不起。

他买了隔天的来回机票,焉栩嘉没阻止,只是又低低地说了一遍抱歉。在飞北京的前一天晚上他做了个乱七八糟的梦,他怀疑所有积蓄多年的问题都在那个乱七八糟的、喷薄的梦里质问完了。

于是他再不准备再问一次,不管是半年前那个躺在床上冲他讨好地笑的狼狈鬼还是现在面前这个一身风衣勾着嘴角点酒的衣冠楚楚的家伙。

不管哪次,最后焉栩嘉大概还是会对他说,但这本身也是种选择——他会比划一下,像一时间并没能找到最准确的语言:

我选择了一条非预期的路,可能路走窄了,但并不代表路是错的。

像梦里一样。像当年,他猜到了什么,成年没多久的青年在一片漆黑的房间里跟他摊牌,脸色发白唇线绷得很紧,紧紧注视着他的黑眼睛是真挚的。

那么真挚。烫得灼人。



分别的时候已经过了十点。焉栩嘉做到一半的编曲还被扔在工作室里,赵磊再三警告他回家去睡觉而不是去工作室通宵,明天还有商演的rapper叹了口气从善如流地说好好好。站在步行街口等车的时候两个人都在滑手机,以前的十一人群里还有夏之光在那儿嚎说赵磊去北京了在北京的那几个有机会聚一聚——就不要喊他了他人还在小山村里只有心和大家(的海底捞)在一起。

群里几个常驻北京的前前后后冒了头,说来聚一聚聚一聚。周震南很可惜地在咂嘴,说他前两天刚飞回美国学校。翟潇闻回了个哭哭的表情包:我还在深圳,还没杀青呢。

赵磊干脆利落把选址大任推给几位东道主,何洛洛已经快乐地在群里刷屏美食图片。深秋十点多的寒风里年轻歌手裹紧了风衣外套,情不自禁地开始原地跺脚:“哎。”

他拿胳膊肘捅捅身边的人:“你们都在北京的平时不约吗?”

焉栩嘉抬头看了他一眼,想了两秒:“不太会……碰不到一起。”

他把手机揣回大衣兜里,动手解脖子上的围巾:“之光上次晚会上才见过,洛洛更久了吧,小半年前的典礼,震南两个月前的音乐节回过国。”

还带着体温的毛线围巾递过来,赵磊没反应过来,两只手还缩在口袋里。焉栩嘉抿抿嘴唇,伸手把围巾套到他脖子上:“姚琛上次跨年演出倒是碰到过,其他人就更久了。”

“小翟呢?”

“潇闻?”焉栩嘉眨眨眼睛,月色漏过枝叶间一块块落在他肩上,他露出一副精确计算、修饰调整过的回忆表情:“大半年?上次杀青完应该就没碰上过。”

“……”赵磊挑挑眉毛:“都好久。凑得起来的凑一块儿吃顿饭吧。趁我在北京的时候。”

两道凝聚的车灯光束扫过脚边缓缓,他们俩同时转向来车。焉栩嘉顶着光圈眯着眼睛辨别了两秒车牌号:“那我先走了?过两天约你吃饭?”

他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在耳边晃了晃,脚已经踏进了温暖车里,半个身体还探在外面。

“好,”赵磊也冲他挥挥手:“有好曲子我来找你约歌。”

焉栩嘉笑弯眼睛。

“一言为定。”

他说。



赵磊把打车软件退回后台,花花绿绿的地图上刚刚显示他叫的车还有七分钟到达指定地点。过量酒精从毛孔里蒸腾出热气,帝都十一月的寒风不像南方,凛冽得干脆利落。他翻了翻微博的互相关注,姚琛的组合的国内演唱会提上日程,张颜齐过两天的音乐节海报发布,周震南自己做的歌放出了demo以飨粉丝,半年又两个半月前杀青的电视剧地上波的宣传即将开始,官方发了新微博,前r1se组合成员联袂出演,一个很吸引人的噱头。

焉栩嘉在里面演了男三,戏份不多,内容相当颠覆据说非常出彩。演完他推了其他所有的本子,说他想沉淀一下,先专心做一段时间音乐。三个月后他白着一张脸交出了一份令人惊艳的答卷,答卷背后是废寝忘食绞痛的胃、公司的通稿、夏之光隔着电波的痛骂和赵磊两张来回机票。

接戏撞到一起于他们俩来说只是巧合。至于制作方怎么想的谁也管不到。赵磊点进微博随意往下滑了滑,在粉丝各色控评白纸黑字浮在屏幕上。翟潇闻转发了,说请大家多多喜爱哦。焉栩嘉也转了,就今天晚上,大概他踏进酒吧之前。

他说谢谢大家厚爱,会继续努力的。


怎么说呢,浅浅一层其实也不一定不会再起波澜,但至少克制本身已经成为习惯。

至少他们都足够努力,一直在尝试着和自己和解。时至今日,漫长时间足够把简单心绪酿造成更为复杂的东西,克制无法抹消、没能彻底解决的那种——但复杂本身就甘美。

两行车灯落定在脚尖前两寸,毛线围巾挡住肆无忌惮的彻骨寒风。酒精所带来的燥热正在褪去,而一种新的热量在从身体里缓缓升起。赵磊在呼呼大风中站成一棵挺拔的树,一钩白月落在他肩上。

他跨出一步,向来车伸出手。


无法克制的东西,也是会被翻越的。

也终将被翻越。

梦里的焉栩嘉更正道,脸色很白,嘴唇很白,狼狈又憔悴,而新的火焰正在那双黑眼睛里点燃。

翻越的路不止一条……

赵磊还想说,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声音戛然而止。

梦里的焉栩嘉笑了起来,他了然地伸手点了点赵磊的胸口:就像我跟你选择了不一样的。








/我小小的痛苦的神

我小小的奔跑的人/




Freetalk:

实在有太多人私聊说不知道写了啥了(。

失败的作者人生第一次写了剧情解读

如果是实在不知所云不晓得我搞了啥玩意儿的读者请戳上面。

喜欢自己解读的也请自由地放飞思路……

多包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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